水仙花
这个文章里的雷格因硬要说的话是被夫人送到东楻后没有遇见舜的雷格因,是第三世界的孩子、有点黑。
老舜作为好朋友客串。
题目很隐晦地表示cp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这样安慰自己,再伴上一声细不可微的叹息。
尽远的大脑一片混沌,像是在宿醉后的第二天清晨醒来一样。走廊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议论声,还夹杂着几声毫无掩饰的欢笑,这些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他这才长吁一口气,近乎脱力般地坐在板凳上。
头顶上的风扇依旧在尽职尽责地工作,吱呀吱呀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他把脸埋在手心,想要深深地吸几口气梳理离自己混乱的思维,门毫无预兆地被人推开,尽远猛地坐好,无论是谁,自己这幅失态的模样还是不被看见为好。
“你还好吗?”舜从门口探出身来,一双透亮的黑眼睛关切地看着他。
“还行。”尽远竭力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他深知这是不必要的,因为舜的眼光太有洞察性,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能轻而易举地穿透任何伪装。果然,舜的眉头又皱紧了一分。
“学生呢?”
“我让他们出去找了。”尽远答道,看着舜拉过一个凳子在他身旁坐下。“我等下也要出去。”
“知道,我陪你。”
尽远“嗯”了一声,便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舜知趣地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对方用食指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说,我不会被革职吧?”像是下定了决心,尽远抬头直视舜的双眼,故作轻松地问道。
“不、怎么可能、别瞎说!”舜出声责备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身为班主任没有照顾得了学生......还说没关系?!”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舜说,“可这真的不是你的错,雷格因那种性格......换做是我也受不了!”
出乎意料,尽远没有继续驳斥他,而是把脸埋进了手掌里,像是无奈又像是烦躁地甩了一句话。
“他就是个幺蛾子。”
舜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句险些笑出声来,可考虑到当前的情况,只好压抑着笑意连连附和道:“是、是,他就是个幺蛾子。”
“我教了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这么难缠的学生!”尽远一扫刚才的难过,怒火像是泄了闸地爆发出来,“这种学生、要我怎么办?!”
“他太有个性了。”舜说。
舜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尽远叹了口气,说:“有的时候我觉得他挺成熟的,可......”
“咱们俩正好相反。”舜回答道,“我觉得他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儿。你看看他今天做的这个事,闹失踪?一般高中生能做出这种幼稚的事?反正我高中是没干过。”
“我也没有......”
“那不就齐了。”舜耸耸肩,眼神瞟向窗户外,远处有学生的身影走过。舜看他们慢悠悠的步伐,一点心急火燎的样子都没有,说说笑笑,一副散步的姿态,从头到尾就他们的班主任在这里干着急。沉吟片刻,他提议道:“你们这样找太没效率了,要我给你开广播吗?”
“你疯了吗?现在是午休。”尽远说,“别把事闹大!”
“那你们继续这么找喽?再找一天也找不到吧。”
“那也不行。”尽远说,他站起身,把舜也从凳子上拽起来,“走吧,我们也去找。”
“不用你拽。”舜把尽远的手掰开,站在门口等他关灯掩门,两个人并肩朝教学楼外走去。
“我也许当时不该这样对他。”尽远暗了暗眼神,说。
“你是说上午?”舜挑眉,当时他也在场。雷格因站在他们对面,冷着脸听尽远训斥他。班主任吵学生这种事舜这个政治老师管不了太多,他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地干着自己的事,顺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从始至终雷格因没有说一句话,后来是尽远先投降了,他摆了摆手说:“你可以先回去了......”这时舜才抬起头来,眼神与雷格因不期而遇,两人对视了片刻,雷格因轻轻地把头扭开,朝门走去。他抓起门把手,转动的同时说出了自他踏进办公室的第一句话。
“那我走了,老师。”
舜很清楚这句话是给谁听的,他侧身去看尽远,他明白身后的目光也和他一样在等待。
尽远只是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又放下。
紧接着是一声沉重的落门声,那声音之响令舜不由自主地一震。
“不单单是我吵他那件事......还有之前,我对他冷处理......”尽远说。他在上午之所以把雷格因叫到办公室,是因为雷格因这几天的行为越来越恶劣。从一开始的副课自习不上、渐渐地变成了主课自习也缺席,今天上午更是过分到直接待在宿舍里不来!他再也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狠狠地、甚至在别的老师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地吵了他一顿,这对一向自尊心极强的雷格因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吧......
“所以你的冷处理失败了啊......”舜说,“或者你应该跟他好好谈谈......”
“我又不像你,我可没这么多话要谈。”尽远揶揄道。
“你......唉,尤诺怎么说的来着?......教数学的死木头......”
“说真的,舜。”尽远停下了脚步,扭头极为认真地看着他,“我感觉我被一个孩子威胁了......”
“你这用词也太严重了吧.......”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这么说,可他做的事就好像在这么告诉我。”尽远攥紧了拳头,上面的青筋一条条浮现,“我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尽远从教也有七、八年了,班主任也担任过不少次。他总能把自己和学生的关系处理地恰到好处——不过分亲密亦不过分疏远。无论是班里名列前茅的学生,还是略逊一等的孩子,他都能平等待之。很多学生喜欢他恰恰是因为这一点。
但可惜不是人人都乐意。
“为了什么?......”舜轻轻地咀嚼着这句话,一双眼睛浮现在脑海。
锐利得令人不快。
“......为了一个特权吧。”舜自言自语地说,他不确信尽远听到了没有,对方只是默默地大步向前。
不会有后续了,掐死自己ing